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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社會論壇與非核亞洲論壇交流會  (文/陳秉亨)

佐藤:我以福島控訴團副團長身分發言。福島核災控訴團就是在2012年3月16日這個會場成立的,當時有120人災民。成立大會的意義,就是要追究福島核災責任而成立的。在6月招募了1千5百人,控告東電、日本政府還有最先主張100貝克無害的長崎大學教授山下修一。2012秋天人數就高達到了1萬6千人。

當時判斷說,福島核電廠是政策民營的,所以當時就判斷說可能會失敗。所以當時就想到可能需要走檢察審議會的路線。當時直接從福島地檢署開始。當時福島地檢移送至東京地檢,就在安倍為了冬季奧運聲稱已經控制福島污染的隔天,東京地檢判定不起訴。日本的裁判制度,如果人民對裁判有異議,可以請檢察審議委員會重新審查,要求地檢署要重判。

審議會裡面有11名委員,要有8名委員支持,才可以成為相當起訴,後來通過。審議會判說要相當起訴後,我們就到東京地檢重新辦案,結果他們又判不起訴。所以我們又再請東京檢查審議會要結論要求東京地檢強制起訴,後來終於成功。雖然當初想要起訴33人,最後強制起訴成功只有三個人–東京電力會長、海嘯對策沒做好的兩個東電主管,強制起訴的判決會繼續在東京地方裁判所繼續進行。我們的市民律師也提出4100點的證據目錄,在開庭前要有論點整理的要求,因為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目錄,所以不需要做論點整理就可以開庭。其中有證據證明,東電為了省1千億,沒有建築可防海嘯的防波堤,所以我們就認為他們有業務的過失。

因為這五年,從來沒有追究國家或是東電的責任,所以我們要用刑事責任抵制核電再啟動,今天很高興再成立大會的地點跟大家見面。

大熊町的議員武藤:我是2015年12月當選議員,站在處裡核電議題的最前線。今天竟然有新聞說飯館村的溫泉可以開始泡湯。但飯館村的輻射是很高的,是很危險的。我自己也去飯館村檢測,有超過2-8微西佛的數值,在雙葉郡的地方,有很多的町,政府說明年就可以回去了。今天大家去的富岡町,雖然輻射的數值沒有那麼高,但是土壤數值很高的。我認為可以在富岡安然地過生活,只是作夢。而且絕對可以讓小孩子過去。我不知道甚麼地方可以住、甚麼地方不可以住的界線。

回到飯館村的部分,我們有個區域甚至還有孕婦以復興之名在那邊打掃。我們有一位議員跟我說不要那麼緊張,並不會馬上發生事故。我很驚訝為什麼對方會這麼說。因為福島縣的水源出現5萬貝克的數值。高木副大臣跟我說,還有其他地方的水源比這個地方更污染。他們還是喝得很快樂。我真的覺得他是一個混蛋。我跟他說,要不要把我們的國會移到福島來開會。福島縣有這麼多的輻射,為什麼他們還要強行要求居民回來呢?副大臣很輕蔑的回我,要不要回去隨便福島人。我真的覺得他們根本就不重視福島人。

以除污染之名作的工作,其實浪費很多人民稅金。但大部分的居民並不想回家,但這個除污染的問題,附近都是環山圍繞,山裡面的輻射都很高,只要一下雨,水就會流到平地來,污汙染就會回來。所以這個地方要人家回來住,根本是踐踏人類的尊嚴。日本政府試圖在東京奧運開始之前,試圖要叫人民趕快回去,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政府要這樣做。而且他們說東北復興可以創造很多工作機會,他們就推出了一個計畫,要大熊町種蛋糕用的高級草莓。

大熊町最高的是25萬西佛的地方,誰會想在那邊種草莓?但是大熊町的町長用很溫柔的口氣說:「大家回家囉。」我非常生氣,嚴厲的聲明,誰會願意在這麼高輻射危險區? 就算是大熊町都是老人人口,我也不願意老人回去種草莓。

那我要說,要種植草莓的地方,就是最污染的車程30分鐘的地方。最可悲的是大熊町的議員裡面,只有我反對,我認為我們有不回去的權力。這次選舉,我是第二高票當選,所以我認為很多居民也不想回去,反對的人絕對不會只有我一個。

福島會津的米,因為福島的關係不被購買,我認為雙葉町的米跟菜是不能買的,我知道農民很辛苦,我主張攸關人類的尊嚴,這裡的米,絕對不能賣也不能種的。

工人組織者(不知道名子):大家辛苦了,大家來到我們的聯盟。我們的會議主要是除污染的工作者,是這樣的勞動組織。五年間我接受了150人的求助,我也聽了他們的問題。目前的除污,奠基在辛苦的勞動者的身上。這些工人都只是雇傭的,沒有社會保障,暴露在高輻射中,健康資訊被隱蔽。

坊間有許多的運動,很多運動守護小朋友的健康、食品安全、控訴國家,除了這個運動之外,我們就是保護現場勞動者的組織。雖然坊間很重視小朋友的生命安全,但是小朋友的生命,是家長來的,如果沒有保護身為工人的家長,我們就沒有辦法保護小朋友。所以我們的口號就是:保護小朋友爸爸的工作環境。

因為核電也是會間接的製造核武,電力開發強調和平利用。和平利用是製造產業的資本,我認為這些產業資本,就是把核災風險留給未來的資本。我認為這部分市民是沒有責任的,我們沒有認為核電對社會帶來甚麼便利。我們到現在的運動,強調環境、勞動條件、不當派遣的問題。

所以我們為了要實現非核家園,我認為我們這樣的組織應該也要成為反核運動的中心。那日本對於勞動組織的規程裡面有提到,只要成員裡面有一個在上班的地方受到損害,勞動組織就有資格到那個公司進行談判的。我想要利用這樣的特性,可以來支持在核災區工作的人。

法國:我叫那波許,我是研究核子物理學者。我本身做了勞動組織,所以對剛剛的書記長感到敬佩。雖然我做了核能相關的工作,但是我不在現場工作。當我知道他們現場工作環境的嚴苛之後,我開始進行研究。其實圍繞著核電廠種種相關問題,開始知道各個國家的狀況。能源的話,日本跟法國有很多相似之處,第一,日本有法國兩倍的人口,日本發電量也是法國兩倍,其中核電的發電量,其實日本跟法國是相當的。在法國有58個核電廠,日本有54個核電廠。另外還有一個共通點,日本跟法國再生能源佔了10%,其他都仰賴進口。雖然核電是自己自主,但是燃料還是要從外國進口的。最類似的地方,就是核能最開始都是從核子武器開發開始的。英國也好、美國也好每個國家都是為了軍事目的開發核能的,雖然它們不承認,但是軍事目的確實存在的。

法日在開發核電的時候,都有美國的壓力,當年美國也是逼法國要用他們的設備,日本跟法國都是很集權的國家,如果這樣的國家跟資本結合在一起的話,就會成為很大的力量,人民要如何反抗這麼強大的國家意志跟資本的合作?

政治與經濟強大壓力的結合成一大塊,這麼強大的東西推進,我們如何得到正確情報?就算拿到情報是不是事實?我們都要懷疑,因為國家很容易歪曲媒體。核電就算發生事故,責任從來不會被承認,車諾堡也好,福島也好,永遠沒有人負責。另外一點,就算發生事故之後,核能的技術上是有困難的,雖然經過事故之後大家知道核電不是安全的。世界的想法已經改變,德國降低用電量,大力推動再生能源。這是反核最重要的趨勢。

烏克蘭代表:我叫范倫汀來自烏克蘭。在我開始演講之前,我想要感謝日本人曾經支援車諾堡。我出生在基輔,1975年為了建設車諾堡,我就搬家了。我負責把燃料棒放進原子爐第一班的工作,車諾堡事故是突然發生的,所有的居民一年內就損失了全部的財產與健康。接下來多年間有很多人死亡與生病。我到現在都不能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悲劇。1986年4月26日早上七點我在等巴士去上班,在等巴士的時候得知四號機爆炸了。巴士還沒有來,我本來想要回家警告七歲跟九個月的小孩與妻子,但是因為上班的義務感又想說應該有人會通知他們,所以我就去上班了。我被派遣到民間防務組織的單位,關閉電源,清除碎片,最重要的要停止事故的反應爐。

我在1986年4月26日、4月27日進行,有兩台儀器,一台壞掉,一台遺失,所有成員在不知道污染的狀況下進行搶救。當場有一個員工被倒榻的建築壓死,另一個員工因為輻射灼傷而死亡。34名最先搶救的人很快就死亡了,4月26日我要前往職場的時候,妻子帶著9個月大的小朋友散步,小朋友很快就睡著了,所以妻子很就回家了,女兒在幼稚園,我也不知道家人有多少曝曬量。核災的中心很快就被封鎖了,前往莫斯科的列車也是過站不停,為了保密,人民被隔離,小朋友受了超高的輻射量,如果避難在延遲兩天,應該沒有人可以存活。

4月27我被允許回家,我就帶著我的家人跟妻子的家人,送他們到60公里之外的老家。當時所有人都被分散,家長要到處找小孩在哪一個收容中心。發生事故之後,政府就隱瞞了責任,人民則充滿恐怖感。1986年5月的時候,民間防衛總部就通告我們暫時居住的地方已經受到污染,我們在搬到200公里外的地方,一開始親戚把我們當成疾病傳染者並不歡迎我們,甚至還當面把門關起來。

到了1990年代,我們也沒有被特別照顧,許多人生病、過世、甲狀腺、神經、心臟、消化、癌症、憂鬱症,我們認為這樣的受害者,應該要跟現場工作受舖的人有同等待遇。車諾堡的受害人,至今沒有任何法律保障他們,大家醫療都必須要自費,國家完全不想負任何責任。車諾堡事故,不是只有烏克蘭的事情,也是全人類的問題,大家可以了解,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,核電廠很危險,我們要面對車諾堡跟福島事故,好好反省。

烏克蘭代表二號:我當時是警備隊的隊長,當時我接受命令進入核電廠,當時市中心超過標準的四百倍,場內數值爆表。後來我被允許送家人避難。家人避難之後,我比較安心回到核電廠繼續擔任警備隊的工作。4月28日,我坐在軍用直升機上面,往核電廠投下鉛沙,當時我很緊張。30日下午兩點,司令官問誰願意當部隊的值班,我就自願了。那天晚上我就值班,被換下來的人已經失去意識很多次。司令給我測試儀器,我到了5月1日10點都在值班,當時建築物裡面已經有1000m蓋格,我血液檢查的時候有很高的輻射劑量,但是當時政府下令,不可以跟工作人員說身體污染的真相。當時第一時間投入搶救的經費是100億美元,之後陸續投入的約250億美元。現在一年大概都投入8、9億美元。

當年避難的人有十萬人、超過一百個城鎮以上,數千人因為身心障礙而無法工作,1979三哩島、1986年車諾堡、2011年福島事故,人類說核能要和平利用,但是付出很大的代價。人類應該要找出替代核能的能源。我有幸存活下來,我主張全面廢除核電廠。

佐藤桑:非核亞洲論壇已經17屆,我們每年會到核電國開會,我們努力協助亞洲各國反核,也阻止日本核電產品輸出。雖然我們的力量不足,無法阻止日本核電機組賣到台灣,但是兩年前,台灣市民的努力,阻止了核四廠。現在的問題是土耳其跟印度,我們很想要阻止日本的機組過去。